【刀剑乱舞/三日鹤】胡闹 07
*坑一个一个填，最近可能写胡闹比较多，这篇很长……
07
鹤丸拎着书包走到楼下三日月教室后门，下课铃早就响过十几分钟，高三班里一点没有要放学的意思，老师依然在慢悠悠的布置作业，讲台下就没有这么安分，很多学生都一副灵魂出窍的表情。鹤丸透过窗户寻找三日月，他座位很里面，靠着另一侧的窗子，鹤丸只能隐约看到他捏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三日月没注意到他，早就心思不安定的其他人却注意到了，女孩子发现了站在后窗的鹤丸，兴奋地拉过前桌一起看，鹤丸冲她们笑了一下，在引起骚动之前塞上耳机靠在后门玩手机。
老师一走整个教室都像是戳破了的气球噼里啪啦炸开一阵喧闹，女孩子叽叽喳喳边聊天边收拾东西，鹤丸直接走在三日月座位对面，下巴搁在他桌面上：“走吗？”
三日月抬头：“等一会儿。”
“哎，还要等啊，我肚子饿了。”
“那你先去吃东西吧。”
“不要。”
鹤丸无聊的对着他的试卷吹气，被三日月拿笔杆敲脑袋。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班里的女孩子都不舍得走，磨蹭蹭的欲盖弥彰往这边投来欲说还休的目光，终于有胆子大的过来搭话：“你不是我们年级的吧？”
“高二三班的鹤丸国永，学姐好~”
在杂志上见过的模特居然是学弟，而且人又很温柔的样子，很快被女孩子们围成一团，问过了星座还要问爱好，聊过了运动还要聊美食，鹤丸游刃有余的在女孩子之间穿梭。女生娇甜的嗓音平时觉得悦耳，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会令人烦躁了，三日月的笔顿了一下，刚皱起眉，鹤丸看了他一眼，跟女孩子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学姐们快回去吧，下次再聊。和学姐们聊天我很开心，但是吵到人就不好了哦。”
三日月解题解到一半，撑着下巴看她们笑。女孩子立刻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小小声道了歉离开了。鹤丸看了眼三日月的笔记，整整齐齐又密密麻麻，看的人头晕。三日月把东西收起来：“明年把笔记借给你看。”
鹤丸：“真的啊？那为了答谢学长，晚饭我请吧，要吃什么？”
三日月说：“今天就算了，要回家吃。”
鹤丸不甚在意，陪三日月去鞋柜换鞋，快到圣诞节，暗恋像渡过冬天的花骨朵儿一股脑儿炸开来，三日月拧开柜门，告白信雪一样啪嗒掉下来。鹤丸捡了一封来看：“给三日月学长——咦这只兔子画的蛮可爱的。”
三日月说：“不要看了。”
鹤丸说：“这些信要怎么办啊？”
三日月穿上鞋子，重新关上柜门：“就放在那里吧。”
“丢在地上？”
“丢到垃圾桶她们会更伤心的。”
“好歹看一眼嘛。”
三日月摇了摇头。
鼓起了巨大勇气才写出这封信，趁无人注意塞进爱慕的男孩子的柜子里，恐怕正在忐忑的期待三日月的回复吧，而被倾注爱意的那个人纵然温柔，也绝不会对无望的期待做出回应。鹤丸走出廊下感受洒在身上夕阳的余温，突然感觉到一点不甘和伤心。他追上三日月，问：“如果我给你写信你会看吗？”
三日月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样子：“不要写了。”
三日月到家时三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看到今剑跟岩融，石切丸冲他点了点头，小狐丸刚换好家居服从楼下下来。真是奇怪，在这个人口众多的屋子里，却安静的只有电视的声音。
三日月说：“我回来啦。”
三条咳了一声：“回来啦。”
“父亲不是下午才回来吗？要不要睡一会倒倒时差。”
三条摆摆手：“不用，我还没有变成糟老头子呢，这点事情还扛得住。去换衣服吧，难得都在，今晚好好吃个饭。”
三日月点了点头，上了二楼看到最小的今剑正磨磨蹭蹭的站在楼梯边不肯下去，三日月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剑嘟囔着：“真讨厌……我不想跟爸爸一起吃饭。”
三日月说：“忍耐一下。快下去吧，岩融呢？”
“不知道，可能是跳窗逃跑了还不带我。”今剑气哼哼的，三日月又揉了他一把，回自己房间。三条念旧，家里是日系大宅，色彩厚重，雕梁画柱都是上好的木材，但也年岁已久，有股淡淡的腐朽气味。暮色像画笔从窗棂涂抹到室内，三日月站在光里，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佣人把碟子摆好，给每个人盛汤。饭桌上除了细微的餐具碰撞声一丝声音都没有，三条咳了一下，整桌人都放下筷子等他开口。
三条：“石切丸。”
“是的爸爸。”
“最近工作怎么样？”
“和往常一样，很顺利，拿不定主意的都让森田秘书拿去给爸爸看过了，等爸爸做决定。”
三条满意点了点头，喝了口汤。岩融一脸想踢翻桌子逃走的暴躁表情，三条果然转向他：“岩融。”
“爸。”
“在外面玩够了吗？什么时候打算收收心，我让石切丸帮你安排个位置。”
“爸我没在玩，那是我的工作。”
三条把碗底一顿：“顶嘴！”
小狐丸赶紧按住岩融。
“晚点我们单独谈谈你的事情。”三条转向下一个人“三日月。”
三日月在心底叹了口气：“爸爸。”
“你的成绩单我看过了，很稳定，继续维持下去，不要出差错。”
“好的。”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岩融只沾了下筷子就上楼去了，石切丸在楼上陪三条看了会电视，等他累了让佣人伺候去休息，一脸疲惫的上楼来，三日月拉开房门看着他，石切丸笑了下：“去睡吧。”
三日月问：“你累吗？”
石切丸：“还应付得来，别担心。”
三日月：“别太辛苦，有我能帮得上的吗？”
石切丸拍了拍他的肩：“都让你不用担心。趁还在学校尽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等像我一样就……没机会了。”他想了想：“最近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尽管去做，需要什么跟我讲，帮你瞒着老爷子。”
三日月说：“有一个。不过还用不着你帮忙，你也是，别操心了，我们都能照顾好自己。”
石切丸笑：“兄弟嘛。”
第二天三日月下来吃早餐的时候被叫住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留人住下了？”
“嗯，学校的同学。”三日月接过咖啡，抿了一口。三条从老花镜底下看他：“很难得啊，你从来没带过朋友回家呢，下次有机会让我见见吧。”
三日月说：“没必要的，只是普通的同学。”
三条说：“是吗？”
“嗯。”三日月拎起书包“我去学校了。”
佣人在身后鞠躬：“少爷路上小心。”
结业日越来越近，整个班气氛都很紧张。三日月平时没感觉，可能是自己也心烦意乱，只觉得加倍的烦闷和压抑，他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墙边种着茂盛的灌木，天气渐渐冷了，灌木也萧条起来。下课铃声响过了好几分钟，老师还在台上讲，三日月心不在焉看向窗外，灰突突的窗台上突然冒出一个白色的脑袋，慢慢探出来两只大而亮的金色眼睛，像是盈满阳光的琥珀，染着一丝暖意。那双眼睛冲三日月眨了眨，鹤丸笑嘻嘻的蹲在他的窗外，举起手指比了个嘘。
鹤丸掏出马克笔翻到试卷背面画了个蹲着小腿发抖的小人举给三日月看，比口型：“腿——麻——了——”
三日月也撕了张纸下来，快速写：“笨蛋。”
鹤丸瘪了瘪嘴，画了个关东煮，口型问：“吃吗？”
三日月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高二一般不拖堂，鹤丸通常都比三日月要早，就收拾好东西在他教室门口等着。三日月班的几个女孩子都跟鹤丸熟悉起来，走掉都会跟鹤丸打招呼。鹤丸捏着两张票走到三日月位子上给他看：“优子学姐给的甜点券，不去关东煮了，去吃蛋糕吧！我想吃这个抹茶的。”
三日月按亮屏幕，家里发来了消息说已经让人来接他回去了。三日月把手机收起来，对鹤丸笑了下：“好啊。”
已经很有圣诞节的气氛了，路上的小店挂满了红色绿色的装饰，鹤丸跟穿着麋鹿布偶装的人撞了个满怀，被塞了一手的宣传单，三日月抽过来看，全是圣诞夜情侣八折之类之类。鹤丸翻了翻，有一张是打环的，他有点心动，给三日月看。三日月说：“你想穿环？”
传单上印着像是夜店舞女一样穿着性感的女孩子，裸露的小腹上钉着银色脐钉，三日月满脸都是对这种非主流审美的不认同，鹤丸才不管，抽过传单塞到包里，推着他去吃蛋糕。之后逛了下运动品店，鹤丸要买新的夜跑鞋。三日月也试了一双，鹤丸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总觉得三日月你跟运动类的东西都好不搭啊。”
“那我跟什么搭？”
鹤丸想了想：“和服吧，从没见你穿过。元旦的时候你会去参拜吗？我和小光他们每年都会去，我其实不爱穿和服，总觉得束手束脚很麻烦，但是偶尔穿一次也很不错。”
“我们家每年也会去，但我觉得很无聊，要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寒暄。”
“那今年元旦参拜完来找我们玩吧，我和小光，大俱利，还有小贞每年都会一起。”
三日月想了想：“再说吧。”
三日月今天一点都不想去图书馆，鹤丸也不问原因，陪着他消磨时间，两人找了个滑冰场，三日月不太擅长，鹤丸拉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教，一边教一边笑：“真没想到你会对这个不擅长，哎哎小心，又要摔倒啦。”
三日月被他抱住腰才勉强稳住。鹤丸松开手让他自己试着滑，自己在旁边看着。场地内人很多，各色衣服飞快穿梭，有人滑的很猛，一路前冲到三日月这边，三日月还在一步一步挪来挪去，那人看到的时候想转弯身体却跟不上直直往三日月撞去。
鹤丸猛地把三日月扯过来，他们在边缘的新人区，靠墙很近，那人刹不住，一下子连带鹤丸跟三日月三个人一齐撞到墙上，一阵巨响。三日月被鹤丸护着倒没什么事，只听到鹤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
那人狼狈的爬起来，脸上挂不住强行推锅：“不会滑就走远点，一步一步蹭来蹭去的碍事！”
鹤丸一下子就火了，三日月拦住他：“撞到哪里了？”
鹤丸：“我没事……哎痛痛痛，手臂啦手臂，别捏了，好痛。”
三日月抿了抿嘴唇：“先上去吧，看下严重吗。”
那人哧了一声，绕开他们走了。鹤丸满脸不甘，被三日月拖去更衣室，衣服脱下来才发现上半臂都青了，所幸骨头没什么事，只是被撞得有点狠。三日月让他坐着自己去收拾东西，看了半天不知道衣服怎么装，随便卷卷就往包里塞，鹤丸看的无语：“给我我来弄。”
三日月把东西递给他，鹤丸龇牙咧嘴的装好包：“气死我了刚才就该打他一顿，好痛好痛。”装完盯着三日月发愁：“你连收拾行李都不擅长，我们一起去远足什么的是不是还要给你带个管家？”
三日月说：“我也有很擅长的东西啊。”
鹤丸：“比如？”
三日月笑了下。更衣室的门在他们身后打开了，冤家路窄，刚才撞了他们的人正站在那里，想来这里只有一个更衣室，会遇到也并不稀奇。三日月眨了下眼睛：“给你看我擅长的东西。”
他站起来，转过身，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日月捂住嘴摁在墙上受了一个重重的膝击，差点把胃顶出来。那人想反抗，三日月绕背小擒拿又一次把人摁在墙上，脑袋撞在墙上巨响一声，那人脸被挤在墙上，话都说不出来，惊恐的看着三日月。
三日月轻柔的凑在他耳边：“我放开你，你道歉，然后滚。不然我就打到你道歉。”
那人快速点了点头。
三日月松开手。那人弯腰九十度鞠躬大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说完低着头就跑，唯恐三日月出尔反尔。
鹤丸坐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厉害了……”
三日月过来拎东西：“走吗？”
鹤丸大笑：“你刚刚超帅啊！”
三日月：“是吗？”
鹤丸搭着他的肩膀，他是没想到三日月的解决方式这么简单粗暴，完全不像平日作风。鹤丸的心情就好比看到自家漂亮的布偶猫抓花了哈士奇的脸……
三日月给鹤丸买了药，鹤丸要自己付钱，三日月不肯，只好随他。家里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三日月统统按掉，后来鹤丸看不下去，强调很多遍我没事没事只是撞了下胳膊三日月才让人来接。鹤丸目送三日月的车走掉，哼着歌往家里走，他手臂痛得要死，心情却很好。
已经是十二月，花都败了，空气中却仍有甜美的气味，大概刚出炉的面包、热可可和新雪。
-TBC-
评论